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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接】“登山家”论坛mountain版虾总的一些帖子水平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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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9 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Think Simulation
本帖最后由 自由的风 于 2010-10-28 16:37 编辑

虾总作品
很值得读读~
虾总V5
鉴于“登山家”的论坛规则,不知道不登录是不是也可以阅读,似乎按作者搜索是需要登录才能进行的操作。
发表于 2010-10-29 02:27 | 显示全部楼层
Think Simulation
打开岩与酒首页,看见新主题的标题被吓着了。俺以前只敢潜水,不敢说话,所以没发在这儿。承蒙风总抬举,俺自己动手把以前发的主题贴过来。就都放在这里了,不然刷了版,群众有意见。
有些东西也是俺占了环境和语言优势。毕竟登山人群里第一母语应该是德语。德国登山协会DAV是最大的,会员80万,奥地利是人口比例最高的,总人口5%是登山协会OEAV的(伟光正的人口比例是4.7%),再加个瑞士大部和意大利南蒂罗尔,有些看起来方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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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9 02:34 | 显示全部楼层
born from the simulation
湿裆哥的seven second summit还缺一个南极的就齐活了。
seven summit是七大洲的最高峰,分别是
珠峰 亚洲
阿空加瓜 南美
麦金利 北美
乞力马扎罗 非洲
厄尔布鲁士 欧洲
文森 南极
查亚 大洋洲

seven second summit是七大洲第二高峰,虽然高度略低,但难度却大得多
K2,亚洲,这个就不用说了,略知登山的就应该知道K2的难度和珠峰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死在上面的危险大不说,有时候根本上不去,这两年只登顶了半个,就是湿裆哥,因为有人怀疑他的登顶,相比珠峰,每年都能上去几十上百个人。
logan,北美。这个山几乎是最大块头的一座。喜马拉雅喀喇昆仑这些8000米的山,从大本营到顶海拔相差一般也就两千多米,K2从ABC开始算也就3200。logan则有4000多米高度差,下撤山脊路线长度30公里,难度上和麦金利不相上下。
Batian,非洲第二高,是一座岩石山峰,依靠攀岩上去,乞力马扎罗就是个徒步型,没有技术难度可言。
Ojos del Salado,南美第二高,位于智利和阿根廷边境,有一些难度在II的简单攀岩路段,阿空加瓜基本靠走。
Dychtau,和厄尔布鲁士同属高加索,欧洲第二高,俄罗斯难度4B,相对于阿尔卑斯难度D+/TD-,厄尔布鲁士难度2B,大概在PD+左右。相差悬殊。

K2承认诈登了。另外一个需要确认的是南极第二高峰Mt.Tyree的海拔,目前给的高度是4852米,比文森峰4892米低了40米。但从97年至今无人登顶,因此这个4852米没有gps记录,事实上有可能比文森峰更高。Stangl攀登Tyree的另外一个目的是用gps给Mt.Tyree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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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9 02:37 | 显示全部楼层
Think Simulation
Stangl承认,巨大的压力使他进入神志不清的状态,以为自己登顶了。
关于Stangl丑闻,欧洲登山界的一些反应。

梅斯纳尔:是否可能在距离顶峰还有1000多米的时候就以为自己登顶了,这事你得问Stangl本人。如果有人宣布登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相信他确实登顶了。但Stangl没有诚实面对登山者们。不过这对登山本身没什么。他只是空中跑步者,而且是最优秀的一个,但这跟登山没什么关系。我现在很想知道他会如何表现,用什么借口面对这个。(看来梅斯纳尔很生气)

Gerlinde Kaltenbrunner(仅差K2的女性,全部无氧无协作,某种意义上当今极高海拔攀登第一女强人):
我认识Stangl本人,我对他的做法很费解。他的行为使整个登山界蒙羞。

Edi Koblmueller(奥地利高山向导,曾攀登南迦帕巴特,布洛阿特等8K):Stangl现在与欺骗联系在了一起。他原来以为K2的登顶能让他走上公众的舞台。以Stangl的身体条件和心理素质,他完全有能力在高海拔和心理高压下保持清醒。

Peter Habeler(梅斯纳尔曾经的登山搭档,75年加舒布鲁木I峰,8000米山峰的首次阿式攀登,78年首次无氧攀登珠峰):Stangl也许是出现了迷幻状态,但我不想替他说什么好话。伪造登顶对登山来说是一件非常粗鲁的事情。

Gerfried Goesch(奥地利登山协会南迦帕巴特和K2登山队领队,05年首位无氧无协作登顶珠峰的奥地利人):Stangl喜欢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完成攀登,所以所谓迷糊的借口全是胡说。他一直都很清醒,他压根就没有登顶。他给登山界带来了很大的遗憾。在风波逐渐平息以后,有两件事情我们不能忘记,第一,Stangl本人是个十分友善的好人,第二,Stangl是位实力很强的登山者。我们希望他能平静的渡过这段时期,然后重新再站起来。

Ueli Steck(瑞士登山家,09年金冰镐奖,三大北壁速攀记录保持者,09年攀登加舒布鲁木II峰和马卡鲁两座8K):如今,脸面和虚荣变得越来越重要。登顶,珠峰,这些成了第一要素,赞助商也对这些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你要有动人的故事,有好的照片和录像,因为这样的照片更能吸引公众的注意力。至于所述的路线是否真的攀登了,或者真的不借助器械红点了,无所谓。我觉得,登山有时候真的不在正途上了。长久下去,这会毁了登山本身。登山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体会和经历,而不是脸面,金钱和照片。在我看来,Stangl把自己置于重压之下,我也可以想象他为什么这么做。但这么做绝对是错的,这样的事情在登山界过去就有,将来还会继续有。

Luis Sitzinger(多次德国登山协会远征登山队领队,5座8K):我很能理解这样的心情,数周里在喀喇昆仑康考迪亚冰川上无所事事,或者是在极其危险的条件下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然后又再一次尝试。现如今,登山在公众视线里只能通过野蛮的“收藏”表现出来?结果就是登山在14座,7峰,第二7峰中失去本来的意义。这样的事情过去就有,只是这次爆发出来。公众的压力固然很大,对于一名职业登山者来说,这是不可避免的。

Stephan Siegrist(瑞士登山家,cerro torre西壁首次冬攀,以及其他多条大岩壁首攀):Stangl说的成功压力我很能理解。登山界现在总是在说更快,当然更高已经不可能了。然后有些人就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妙的高难度山峰和路线,这对公众比较陌生,所以也不容易做市场。登山界也确实有很多谎言和半真不假的话,但这在登山没有他们的位子,最终呈现在世人面前的,还是只有诚实的东西。我想,Stangl会慢慢认识自己的荒唐,这事无法原谅。对其他人来说,至少那些承受压力的人来说,也认识到谎言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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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9 02:38 | 显示全部楼层
born from the simulation
这个贴有点关于Karl Unterkircher奖的介绍,以后可以关注一下这个奖项。

来自意大利南蒂罗尔的Walter Nones昨日在卓奥友西南壁遇难。根据叙述,Walter的两名同伴在6300米建了营地,之后Walter独自攀登至7000米处查看地形,并且建了露宿营地过夜,打算第二天下撤到同伴那里。由于尚不明确的原因,周日同伴发现Walter遇难。
08年Walter曾和意大利南蒂罗尔的Karl Unterkircher及Simon Kehrer尝试南迦帕巴特北壁Nakhiot face新路线,Karl因坠落冰裂缝遇难,Walter和Simon获救,两年后Walter难逃一劫。

顺便说一句,Karl遇难后,他的家人朋友和同事设立了Karl Unterkircher登山奖。今年7月,经过Hans Kammerlander,Ines Papert和三家登山杂志Iboderline,alp和klettern的主编的评选,首届登山奖授予了瑞士Ueli Steck。意大利的Simone Moro和哈萨克的Denis Urubko的Makalu首次冬攀,瑞士的Anthamatten兄弟Michael Lerjen的Jasemba东南壁直上新路线,瑞士的Roger Schaeli和德国的Robert Jasper首次自由攀登Eiger北壁日本直上路线,普雷泽利的巴吉拉提2峰西南壁,3峰西南壁,4峰西壁转北山脊三座峰获得提名。看这样子,有点民间金冰镐的意思了,不过ueli steck凭马特洪北壁速攀,el captain的golden gate,加舒布鲁木II峰和马卡鲁的常规路线,好像缺点意思。

在youtube上有Karl登顶K2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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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9 02:49 | 显示全部楼层
born from the simulation
关于eiger北壁

孙斌去瑞士前把以前收集的一些关于eiger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助个兴。后来一些私事没来得及继续写,然后他们就回来。有时间,大家有兴趣再继续整理一点。

Eiger是这样一座山峰,在登山圈以外,尤其是欧洲以外的非登山人群里,知名度不算很高。无论是马特洪,还是勃朗都比它有名得多,甚至隔壁的少女峰,因为观光火车的缘故,知道它的人也比 Eiger多很多。但在登山界,与其说Eiger是一座山峰,不如说它是一座丰碑。对大多数登山者,以及和登山有关的人来说,Eiger都有着无法的抵御的吸引力。这么说吧,当我们说起登山电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垂直极限,走进空气稀薄地带,touching the void,这几部片子都与Eiger或多或少有点牵连。先说垂直极限,电影有个镜头,当哥哥peter在当NG摄影师,和妹妹Anne失去联络很久之后,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是Anne上了登山杂志的封面,标题是Anne创造Eiger北壁的女子速攀记录。再说走进空气稀薄地带,作者Krakauer编过一本书,收录了12个关于登山的故事,书名叫做《Eiger Dream》艾格梦想。而Touching the void中,摔断了腿,死里逃生的Joe Simpson也有过这样一本书和电影《The Beckoning Silence》,内容是关于Joe攀登Eiger北壁以及1936年Toni Kurz攀登Eiger北壁那场悲剧的历史背景。至于残酷冰雪Nordwand就更不用说了,当然还有那部Imax拍摄的the alps。可以说,对登山者而言,艾格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在珠峰的商业攀登饱受各种争议的今天,艾格北壁依然保持了高高在上的江湖地位。只有极为出色的登山者们,才有能力挑战这条登山史上的传奇路线。

1786年,勃朗峰首登揭开现代登山运动的序幕,登山运动从阿尔卑斯时代开始,1865年马特洪峰首登以4条生命为代价,宣告了阿尔卑斯山所有主要山峰全部登顶,阿尔卑斯的高山向导和登山者们寻求着通过更有挑战性的路线攀登这些山峰,于是产生了阿尔卑斯六大北壁的概念。
分别是马特洪,大乔拉斯,艾格,Tre Cime di Lavaredo(这是意大利语,德语叫Drei Zinnen,俺管它叫三峰山),Aiguille du Dru,Piz Badile。前三座难度更高,气候更恶劣,因此知名度更高,又称三大北壁。
20世纪30年代无疑是一个阿尔卑斯时代新的高潮。
1931年施密特兄弟首登马特洪北壁,并因此获得次年奥运会金牌,这是奥运会金牌仅有的三次发给登山运动中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夏季奥运会金牌。
1935年8月,Pierre Allain首登Aiguille du Dru北壁
1933年Emilio Comici首登Tre Cime di Lavaredo北壁
1935年Meier Rudy首登大乔拉斯Croz Spur(大乔拉斯北壁几条棱柱路线中的一条,到达的是Point Croz,而非最高的峰点Point Walker,Walker Spur首登是1938年里卡多cassin)
1937年里卡多cassin首登Piz Badile东北壁,
六大北壁中的五个被干掉了,只剩艾格,因此艾格北壁又被称为阿尔卑斯最后的难题。在德语中Nord是北方的意思,Mord是谋杀的意思,因此北壁Nordwand又被人称为Mordwand,即杀人墙。

紫笛在隔壁有一张eiger路线总览,就是这个,稍有不全,但也没对照过少了哪个。


Eiger几十条路线里,一条在北壁后面的南山脊,一条1号东山脊,一条32号西山脊,2号Lauper路线是东北壁。我们所说的艾格北壁实际是西北壁,所以Lauper严格来说不算Eiger北壁路线,剩下的全是Eiger北壁路线。这些北壁路线中,大多都是到达西山脊的攀岩路线,只有少数几条是到顶的。

这些路线中,最为如雷贯耳的便是15号Heckmair路线,这便是艾格北壁的经典路线。平时所说艾格北壁,大多情况都特指这条路线。
看得清楚一点。



现在说起Heckmair路线的时候,比Heckmair本人更具知名度的是Toni Kurz,也就是电影Nordwand残酷冰雪的男主角,稍后再说。

把这个图分解一下,看看topo




把路线根据时间先后排序,用三张图表示全部路线
30年代到60年代


1号东北壁的Lauper路线,时间最早,难度较Heckmair路线略低。瑞士登山家兼高山摄影师Robert Boesch(Mammut专职摄影师,Mammut的广告照片几乎都由他拍摄)在他的书里建议把这条路线作为Heckmair的热身路线。

2号,heckmair路线,经典中的经典,绝大多数eiger北壁攀登都是这条路线

3号,约翰哈林直上路线。约翰哈林2世是第一个攀登eiger北壁的美国人,66年尝试eiger北壁第一条直上路线中,因绳索断裂坠崖身亡,队友们完成这条路线后将这条路线以他的名字命名。哈林2世的儿子哈林3世后来重返eiger北壁,很多人都见识过这一幕,这就是imax拍摄的thealps所讲述的。

4号,波兰北柱路线
5号,梅斯纳尔北柱路线
这两条路线中间重合,并且并入东北壁Lauper路线。

6号,日本直上路线。Eiger北壁最扎眼的就是右侧偏下那块白板Rote Fluh。这块大光板几乎是无法逾越的障碍,heckmair路线只能绕着走。69年,6名日本人挂在岩壁上耗时三周死磕拿下,成为第一条穿过Rote Fluh的路线。


70年代到80年代

8号捷克路线,从heckmair路线出发,然后死磕rote fluh这块大光板,终止于西山脊,第一条不到顶的路线。
在阿尔卑斯难度体系中,从容易F到极难ED,都有一些路线作为例子。在ED之上有ABO,令人憎恶的难。作为ABO难度的示例,就是这条捷克路线。

16号Spit verdonesque édenté 路线是第一条运动攀路线,approach是从西山脊abseiling下来。自由攀登难度X-

其他路线有没有值得说的故事,得翻箱倒柜找找。


90年代至今


26号,自由交响曲路线,整个艾格北壁难度最高的路线,达到5.13b左右。

32号,magic mushroom路线,顶端在西山脊一处突起的岩石,奇特的造型使得这条蘑菇路线成了艾格北壁中独具一格,并且产生了别的用途,稍后再说。

33号,panciencia路线,可能是比26号自由交响曲路线难度更高,难度达到5.13c。瑞士的stephan siegrist和ueli steck首攀,2008年ueli steckFFA此路线。

瑞士登山俱乐部SAC的指南有这全部这30多条路线的topo,如果谁有兴趣了,我可以看看dav里有没有可以借的,给扫描了。

alpinist的图是03年发布的,之后又开辟了几条新的线路,包括paciencia,还有2006年2月在北棱柱那块地方开辟的Russen-Direttissima俄罗斯直上路线,2007年开辟的magic mushroom魔法蘑菇路线。
前面说了,蘑菇路线是一条很特别的路线,先来看看


不知道这个外部链接会不会失效


称它为蘑菇是因为长得像蘑菇,据某伯尔尼高地地区的高山向导说,大概在90年代,它被法国人先发掘出来。我们说艾格北壁的时候,基本都是一个从下往上的过程,但蘑菇路线的出现,目的是从上往下,也就是用于base jump。base是Building, Antenna, Span, Earth这四个单词首字母组合,就是从建筑,电视塔,大桥,悬崖上跳伞下来,一种高危的极限运动。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选择沿西山脊攀登,然后降至蘑菇顶上,或者依靠直升机。2007年,意大利南蒂罗尔的Christoph Hainz和瑞士的Roger Schaeli开辟了这条通向蘑菇顶端的新路线。
2009年,瑞士的stephan siegrist攀登了这条蘑菇路线后再base jump。
http://www.youtube.com/watch?v=O7at6_kwWOQ
youtube上有视频片段

把这条路线拿出来说,是因为比单纯攀爬好玩很多。

本来还想再普及性的介绍几位跟eiger北壁联系比较紧密的当代登山大牛
robert jasper,攀登过近20条北壁路线,imax的the alps给哈林三世当向导
ueli steck,恐怖的速度speed solo了heckmair路线
stephan siegrist,作为高山向导爬了也有10几20次heckmair路线。但最有说头的是这次

复古攀登
相比近几十年登山装备的突飞猛进,几十年登山先驱们依靠简陋的装备完成阿尔卑斯甚至喜马拉雅的一座座山峰和一条条路线。有人会问,比起前辈,现代登山家们的成就更多的是依靠先进的装备吗?自身能力是否反而退化了?瑞士著名高山向导Stephan Siegrist和捷克登山家Michal Pitelka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2002年8月17,18日,他们重复了1938年Heckmair的Eiger北壁首攀,重复的不仅是路线,还包括装备。在此之前,他们走访了Heckmair本人,复制了当年的全部装备,包括高山靴,古老的冰爪,麻绳,岩钉和冰钩。
照片由瑞士著名高山摄影师Thomas Ulrich拍摄,为了更显原汁原味,全部使用黑白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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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9 02:52 | 显示全部楼层
Think Simulation
关于ueli steck,给杜总写的,发在户外上

2009年1月17日,瑞士的新闻报道了一则消息。瑞士登山者 UeliStecke在4天前以1小时56份完成了马特洪峰北壁Schmidt路线(1100米相对高度,难度TD+)的solo速攀。加上2008年2 月13日以2小时47分solo完成艾格峰北壁Heckmair路线(1600米相对高度,难度ED),2008年12月28日以2小时21分solo完成大乔拉斯峰MacIntyre路线(1200米相对高度,难度ED+,攀冰难度WI6,冰岩混合难度M7)。UeliStecke在著名的阿尔卑斯三大北壁均创造了速攀纪录,以总共7小时04分总计攀登了接近4000米相对高度的高难度技术路线。这一成就把UeliStecke带入了公众视线。事实上,在此之前,Ueli Stecke已经跻身世界顶尖登山者的行列。

08年的艾格北壁solo速攀对Ueli来说只是安纳普尔那远征计划的一次热身,这次远征是与来自瑞士策马特的登山者SimonAnthamatten合作,计划包括Tengkampoche北壁和安娜普尔那南壁。正当Ueli和Simon准备出发冲击安娜普尔那南壁的时候,另外一条路线上的一支远征队冲顶未果,在下撤过程中,西班牙登山者Inaki Ochoa deOlza在安峰南壁7400米突遇高山病。Ueli和Simon携带药品和装备从4000米左右大本营花了两天时间攀登至赶到Inaki处,在 Ueli出发一天后,一支营救队也携带急救医疗装备出发支援Ueli和Simon,恶劣的天气和雪崩危险阻碍了这支营救队及时赶到。而Inaki的同伴,来自罗马尼亚的HoriaColibansanu因为过长时间停留在极高海拔而出现身体不得不下撤。尽管Ueli尽了一切努力,随身携带的药物依然没有能救下Inaki。这场现实版的垂直极限以悲剧收场,Ueli陪在Inaki的身边一直到他生命的尽头。此次救援使得Ueli和Simon失去安娜普尔那南壁登顶的机会。但是在此一个月之前,他俩完成了6500米的Tengkampoche北壁首登,籍此攀登,以他们在高山救援中体现出来的道德与精神,而荣膺2009年世界登山界的最高奖项——金冰镐奖。

安纳普尔那远征的三个月后,Ueli又将以free solo的方式攀登艾格北壁Paciencia路线。这条路线是由Ueli和他的同胞,另一位顶尖登山者Stephan Siegrist在2003年开辟,是艾格北壁30多条路线中难度几乎最高的运动攀登路线。

这样的攀登完全不同于高海拔冰雪岩地形攀登,这个世界上也极少有如此全能的登山者,能在如此不同的攀登领域保持极高的水准,所以对Ueli来说,就必须在安纳普尔那远征和Paciencia运动攀登之间的三个月里,进行针对性极强的训练。Ueli自己也说:“远征归来,我的身体感到极度疲惫,完全精疲力尽了,生化检测也验证了我的身体状态。但我没有时间去慢慢恢复,我必须立即投入到运动攀登的训练中。所以我不会安排任何其他计划,没有登山,没有徒步,所有的一切只围绕一个主题:攀岩。在这段时间里,我的心理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除了攀岩,我还得忙着安纳普尔那的总结工作。安纳普尔那回来后,我和妻子去西班牙度假两周,后果是,体重升到了75公斤。到了7月底,我状态又完全恢复了,体重则降到了65公斤。”

对于很多顶尖的极限登山者,他们的身体训练几乎都是靠着本能感受和个人经验。Ueli则不同,他完全是职业运动员的方式进行训练。“在过去的七年时间里,我一直非常有规律的持续坚持训练,每天的日程也是跟随训练计划安排。这让我感觉水平显著提升。一年前开始和SimonTrachsel合作。他是瑞士联邦体育局的教练和理疗师。现在我的训练被更好的规划起来了,效果显而易见。身体和斗志更加强健。我思索并努力尝试,把每个训练细节和登山攀岩联系起来。在这份年度训练计划中,攀岩和耐力体能一直是结合训练的,一条8b的攀岩路线之后也许紧跟着的就是一次马拉松。Ueli了解自己的强项在哪里:“在瑞士有很多更为出色的运动攀岩者,所以我的杀手锏是能在运动攀岩和极高海拔攀登这两个领域都能保持高水平。”

在营养方面,Ueli接受营养学家ChristophMannhart的建议:“Ueli的问题在于他必须针对不同的目标增减自己的体重。为准备远征,他需要增加一点体重。对于他1米74的身高,体重适合保持在69到70公斤,但为了能在运动攀登中表现出最好的状态,那体重就应该保持在64公斤以下。因此我们就得为他制定一个周期性的计划,根据不同的运动攀登或者远征计划,决定饮食,调整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的摄入比例。”Ueli自己也承认,和吃的东西打交道不那么容易,尤其是必须保持在某个体重上。所以我求助于那些营养专家。节食并非健康饮食,他们会指导我在训练和恢复期间的需要摄入的食物成分是什么。”幸好烹饪也是ueli的一大幸事,如果白天不得不靠能量棒填肚子,那晚上就经常会和妻子Nicole一同下厨。

在Ueli的日程里,除了每周30个小时的训练,还有近30个小时的办公室文案工作,准备各类登山报告或者其他出版物。作为一个木匠出身的职业登山者,他的赞助商为他提供了固定支出,而其他的收入则需要靠他的巡回登山报告。在瑞士以及阿尔卑斯地区邻国,这样的登山报告为职业登山者们提供收入来源,也让业余爱好者们有更多的机会近距离接触顶尖登山者,以面对面对话的方式认识登山,尤其是高水平登山。丰厚的登山文化底蕴和顶尖的登山水准提供了一种良性互动。

2008年8月,第35周,Ueli完成了艾格北壁Paciencia路线的free solo攀登,这一周,他的工作日程是这样的。

周一:
6点到12点在办公室处理文案工作。
12:15到13:30出发前往Engelberg地区。
13:45到18:30攀岩 2条8b+,1条8a+,3条7b+
18:45到20点返回。

周二:
6点到8点办公室处理文案工作。
8点到10点:慢跑
10点到11点拉伸练习
12点到18点攀岩耐力训练2条7b,7条7a
19点到21点办公室处理文案工作。

周三:
7点到12点办公室处理文案工作。
13点到16:30慢跑
16:30到18点拉伸练习和肌肉电刺激(compex muscle stimulator)

周四:
8点到12点办公室处理文案工作
13点到14点恢复性慢跑
14点-15点拉伸练习
15点-20点Eiger北壁准备工作

周五:
6:30到8:30开车前往艾格
8:30-14点 Eiger北壁Paciencia路线6b,6a,6a+,7b,7c+,7a,8a,7a+,6c+,6a+,6a
14点到15点休息
15点到21点攀登3条7c+,7b+,7b,7a,8a,7a+,6c+,6a+,6a
21点露宿

周六:
8点半到14点继续攀登7b+,7a,6c+,6b,6b,6b,到达路线终点,艾格西山脊。
14:30到15:30从艾格冰川下撤
16-18点开车回家

周日
9点到11点打包
11点-16点开车前往法国攀岩区Ceuese

2009年秋天的远征计划正在进行着,在这之前的6月,他和Nicole在美国加州的优塞美特用了41个绳距几乎on-sight了(坠落一次)酋长岩 (ElCaptain)的GoldenGate5.13b路线(Huber兄弟首登),以此庆祝他们的婚礼。7月,Ueli成功攀登了加舒布鲁木II峰,这是他的首座8000米山峰,同时也是一次适应。现在的Ueli正在马卡鲁峰大本营,计划攀登马卡鲁西柱路线(west pillar)。这条路线1975年由斯洛文尼亚人MarjanManfreda首登,这也是登山史上有着里程碑意义的攀登。而这次,Ueli将以 solo的方式完成。对Ueli来说,这次攀登应该不会是他个人的最高点。Ueli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阿式攀登8000米山峰的高难度技术路线。他认为,他的身体在将来的3到5年里会变得更好,从而将个人巅峰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同时,攀岩也无疑会伴随我终生。在两者之间,我将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训练,无论风雨,都会穿上运动鞋坚持跑上3个小时,然后回家进行一个多小时的拉伸训练。再接着,和妻子一同下厨。

耐心,良好的交流沟通和努力的工作,这就是今天一个职业登山者的日常生活。

里面有个错误,08年是和stephan siegrist俩人FFA了Paciencia,不是free solo。
计划solo马卡鲁西柱路线最终因为天气和积雪没有完成,转而由常规路线和robert boesch(摄影师,mammut几次test event都是他负责拍摄)合作至7900,robert下撤,ueli本人solo剩余路线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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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9 02:54 | 显示全部楼层
Think Simulation
瑞士高山向导协会的一个纪录片。
http://4000plus.ch/index.php?id=325
三位高山向导带客户攀登的过程。一个是stephan siegrist,带个客户攀登eiger北壁heckmair路线(可以看到电影nordwand里的一些场景,比如hinterstoisser横切),难度ed2, V, 70°。一个是个女向导带客户攀登少女峰东南山脊常规路线,难度ad-。还有一个是个老向导带客户攀登schreckhorn西南山脊,难度 AD+,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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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9 03:06 | 显示全部楼层
Think Simulation
最后一段是俺今年月的一次攀登,虽然登顶了,但教训深重,犯了登山的一个大忌,搭档选择。让俺经历了一次高山救援。有些山峰的找不到中文翻译,只好自己取名了

在 UIAA(国际登山联合会)目录上,阿尔卑斯山一共82座4000米以上的独立山峰,其中超过50座在瑞士南部的瓦莱(Valais)地区。Saas Fee和Zermatt则是瓦莱地区最重要的两个村落,米沙贝尔峰链Mischabelpeak chain横亘在Saas Fee和Zermatt这两处山谷之间,包括泰希洪峰Taeschhorn,多姆峰Dom,伦茨尖峰Lenzspitze,纳德尔洪峰 Nadelhorn,迪鲁洪峰Dirruhorn,霍百格洪峰Hohbaerghorn这6座4000米以上的山峰。Horn在德语中是尖角的意思,因此在阿尔卑斯德语区内,有相当多的山峰都以horn命名,最著名的当然是马特洪峰Matterhorn。相比之下,几座山峰知名度远不如勃朗峰,少女峰,马
特洪峰,但在阿尔卑斯登山界,有些山峰却因为自身特点相当出名,比如伦茨尖峰。
从东北方向看伦茨尖峰,恐怕很少哪个登山者能抗拒它优雅的纯粹的冰雪的东北壁,略带凹形弧线的壁面留下一道小流雪留下的痕迹,像是批了层丝绸帐幔。在良好的状况下,路线上没有崎岖的冰塔及其带来的冰崩危险,也没有风化的岩石让人提心吊胆随时可能到来的致命的落石,没有特别的让人上也不是下也不能的技术难点,总之是一条十分安全,也能让人充分享受攀登乐趣的直上技术路线,角度恒定保持在50-60度之间,难度为D+。我不记得最初是在网上还是登山指南上看到这条路线,只记得从那以后我就对伦茨尖峰东北壁充满向往,并且疯狂收集和阅读与之相关的攀登资料。除了东北壁,伦茨尖峰还有三条适合攀登的山脊,分别是东山脊,西北山脊和南山脊。东山脊通向3340米的米沙贝尔高山旅馆Mischabel hut,几乎所有攀登伦茨尖峰东北壁,东山脊或者纳德尔洪峰的登山者都选择在此过夜。东山脊路线是一条岩石路线,难度AD,攀岩难度在III左右,通常也
作为上升路线。西北山脊连接着纳德尔洪峰,登顶伦茨尖峰之后,大多数人选择伦茨尖峰-纳德尔洪峰穿越,难度AD,攀岩难度III,然后从纳德尔洪峰常规路线下撤,回到出发点米沙贝尔高山旅馆Mischabel hut。纳德尔洪峰常规的东北山脊路线相对简单不少,难度PD,比伦茨尖峰的几条路线都容易不少,基本算是行走型非技术路线。从伦茨尖峰南山脊往下便到了多姆峰下。多姆峰的知名度略高于伦茨尖峰,一则多姆峰是阿尔卑斯第七高峰,二是由于在Saas Fee的村里便能看到多姆峰东壁和顶峰,于是便有不少以之命名的酒店和餐厅。北坡是多姆峰常规路线,从2940米的多姆高山旅馆出发,一天之内至少完成1600米的上升和下撤,如果要在当天下撤到山谷,那就是3200米的下撤。沿着常规路线在3000多米的冰川向南拐可到多姆峰西壁脚下。高度差750米,难度D+的多姆峰西壁则是一条相当低调的技术攀登路线,相对伦茨尖峰东北壁,多姆峰西壁路线曲折一些,顶部还有一些岩石和混合地形,攀岩难度大概III+左右。相关的网上资料极其有限,只在瑞士高山俱乐部SAC的登山指南上有比较详细的路线描述。
在查看了诸多资料之后,制订了一系列攀登计划。
计划A:第一天: Saas Fee徒步至Mischabel hut,第二天攀登伦茨尖峰东北壁,沿南山脊下撤至多姆峰西壁3800米左右的根部露宿。不下撤到多姆高山旅馆,是因为这样可以节省900米上升和下降的距离。第三天攀登多姆峰西壁,并沿常规路线下撤。
计划B:第一天同计划A,第二天攀登伦茨尖峰东北壁,沿西北山脊完成伦茨尖峰-纳德尔洪峰穿越,沿纳德尔洪峰常规路线下撤回到Mischabel hut。第三天从hut下撤回到Saaas Fee。
计划C:第一天同计划A,第二天沿常规路线攀登纳德尔洪峰,并沿原路下撤回到Mischabel hut。第三天同计划B。
显然,计划A有点野心,但只有在各方面条件都十分理想的状况下才能实施,计划B是比较中规中矩的攀登计划,计划C则是因各方面原因无法攀登伦茨尖峰东北壁的
情况下的安慰奖。其实在出发前自己心里也有数,7月中旬的攀登时机稍有点晚,谁让我放不下世界杯呢。最可能的糟糕的因素就是欧洲罕见的持续高温导致冰壁上
冰雪融化,风化作用下暴露的岩石可能会有致命的落石危险。
一切准备完毕,收拾装备,在世界杯决赛后的第二天即7月12日,驱车前往瑞士Saas Grund。海拔1550米的Saas Grund位于Saas Fee下方的山谷,和Zermatt一样,汽车不允许开进Saas Fee,所以选择了Saas Grund的一处camping site。

7月13日,周二
早上醒来,钻出帐篷,煮了点方便面,把装备摊在草地上打包。

汇报下装备列表
服装鞋袜背包:
Mammut - extreme logan (Gore-Tex pro shell)冲锋衣裤
Rab - Phantom (Polartec WindPro)软壳/抓绒
Patagonia - Variable Knit排汗保暖内衣裤
Lafuma登山徒步袜
Meindl - white mountain高山靴
Outdoor Research - Alibi攀冰手套
Black diamond – predator 45升背包

宿营装备
Mountain Equipment 羽绒睡袋
Therm-A-Rest – Ridgerest 泡沫防潮垫
炉头,锅等
轻型帐篷由同伴小段携带

攀登装备
岩盔
Mammut – Infinity绳子(9.5mm, 60米,单绳,干绳)
安全带
Petzl – quark 技术镐,铲头锤头各一
Leki登山杖一对
Grivel – G14冰爪
3根6mm辅绳,一根2米,1根4米,1根6米
3根120厘米扁带环,2根60厘米扁带环
3个HMS锁
3个丝扣锁
6个快挂
6个black diamond冰锥(3个16厘米,3个19厘米)
4个Wild country和black diamond中等大小机械塞

其他装备
Petzl – Tikka头灯
Recta 指北针
Julbo - nomad雪镜(Cat 4)
水袋

塞进这些铁疙瘩一般的攀登装备,整个背包估摸着超过20公斤。准备完毕,向Saas Fee进发。


沿着Saas Grund到Saas Fee一条叫Kapellenweg的徒步路线走了半个多小时,酷热的天气让身体流汗不止,到Saas Fee的时候,背包背负的海绵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从Saas Fee到Mischabel Hut需要上升1500米,前大半段路修缮得非常好,路标明确,属于高山trail型徒步路线,除了在刚开始的一小段因为遇上工地,让我小迷糊了一阵。
在后面的大约600米上升过程属于简单攀岩地形,不过沿途都架设了钢缆


甚至架设了梯子。这是阿尔卑斯地区攀登的好处,不用把过多体力消耗在令人生厌的接近路线上,可以把精力完全集中在攀登本身。也许有人觉得这样就不再是那么纯粹的阿式,反正我本人对在漫长的接近路线行走深恶痛绝。



因为天气太热,水喝得很快,3升水很快就干完了,最后一个小时处于极度干渴下,完全是在望梅止渴的幻想中度过。终于,走到Mischabel Hut了


天色渐晚,从hut往南,远处的Allalinhorn笼罩在云雾中。Allalinhorn常规路线大概是阿尔卑斯4000米以上倒数第二难,也许和Breithorn西南坡路线并列最简单的路线,这里也是世界一流的滑雪场。


往东北看,从左到右分别是Fletschhorn,Lagginhorn和Weissmies。从Saas Grund坐缆车,直达3000米左右的Hohsaas,上升1000米左右即可登顶Weissmies,难度不高,抓紧点一天可以来回,因此是个很不错的高山适应和热身的山峰。



晚饭在hut里解决,面包,芥末酱,香肠汤,在这样的时候,真的是绝对美味。


从Saas Grund负重徒步上升1800米到Mischabel Hut,小段感觉自己的体能状况难以继续负重攀登一条技术路线,只能放弃计划A,无论执行计划B还是C,明天晚上我们还是回到hut过夜,这样就可以把所有的露宿装备留在hut里。
吃过晚饭后匆匆睡觉,睡觉的地方是个大通铺,男男女女就一个挨着一个裹着毯子并排睡着,睡在我旁边就是个亚洲……看不出算是大姐还是MM,还是称为亚洲女性。
因为白天有点脱水,外加有点高原反应,口渴得厉害,不时起来喝口水。睡在另一侧的小段很快睡着了,因为他在打呼,如雷般的呼声,实在受不了就用胳膊肘顶一下,换来片刻安宁。翻来覆去睡不着,在这样的hut里过夜失眠已经成习惯了,从Chamonix到Zermatt都曾经留下我失眠的回忆。羊数完了数牛,牛数完了数猪,一直数到南极企鹅和澳大利亚的考拉才算迷迷糊糊睡着。
没过多久,hut主人peter就来叫醒大家。挺着啤酒肚的peter年轻时候也是牛逼的高山和滑雪向导,年纪大了,看着像是全家都搬到hut住。从大通铺起身,看看手机,正是凌晨2点50。不刷牙,也不洗脸,吃了点面包,喝了几杯热茶,准备点热水。把露宿装备取出放在床铺上,穿好衣服鞋子安全带,挂上装备,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多。满天繁星,预示着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次难得的好运气。自从开始登山至今,坏天气始终伴随着我,所以每次想到登山,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云里雾里的景象,包括上个月在奥地利imst山区Hinterplateinspitze南壁的攀登计划也因为持续下雨取消。于是登顶欲望也特别的强烈。


沿着Mischabel Hut上方的山脊,靠着头灯摸索攀登了一个小时不到,到达3600米左右的霍巴尔姆冰川Hohbalmgletscher,换上冰爪,和小段二人结组。东边的Weissmies后露出朝霞,天也越来越亮。逐渐朝阳把前方的伦茨尖峰和脚下的冰川染成一片金黄。冰川上留下很明显的Nadelhorn常规路线的痕迹,很平坦,雪也很硬,走着几乎不怎么费劲。





沿着足迹走到靠近伦茨尖峰东北壁处。今年夏天欧洲持续罕见高温,白天的时候阿尔卑斯山零度线在4200多米,冰雪融化得十分厉害。Lenzspitze东北壁背隙上方冰雪几乎完全融化,也意味着攀登将在致命的落实危险下进行。说是不甘心放弃也好,想走近看看也好,我还是从Nadelhorn的常规路线上拐向伦茨尖峰东北壁。坡度逐渐变陡,而且都是雪崩留下的堆积雪,走起来费劲不少。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轰鸣,东北壁左侧一阵落石,如雪崩一般往下砸,真是石如雨下。这让我彻底死心,这样的路线真是鬼门关啊。



相当沮丧


从伦茨尖峰东北壁底部回撤,只能老老实实的执行计划C,常规路线攀登纳德尔洪峰。从霍巴尔姆冰川到一个40来度的雪坡下方,沿雪坡上升200多米到达3850米的山坳Windjoch处。然后左拐沿着东北山脊一直向上。即下图蓝色部分。
走到东北山脊下方岩石路段的尽头处,是一片雪坡,比常规路线上的windjoch下那段雪坡更陡一些,大概50来度。相比其他携带一把大镐的常规路线攀登者,我们各自带了一对技术小镐和其他技术路线所需的冰雪装备,所以决定从这里直上,并且沿着亮冰区下方斜向上切到东北山脊。这样路程更短,双镐撅着屁股攀登陡坡比起单镐行走更快更省力。
红色实线为实际攀登路线,红色虚线为计划攀登路线。


从背包上解开另外一把小镐,开始沿着雪坡向上。这段雪比较厚,几乎不用踢雪就可以踩着攀登,爬得很快,也很爽。靠近亮冰区的时候,雪越来越厚,也越来越软,很容易就把冰镐竖着整个儿插进雪里,踩上去就塌了,几乎没法继续向上。


不得已,往右转向亮冰区。因为高温,冰变得极软,轻松的一镐入冰,就是打冰锥做的确保点也极其的不靠谱。好在坡度不陡,难度连AI2都够呛,就算solo上去也不是不行。我在上面呼喊着下面的小段,让他跟攀到亮冰区下就先等我在上面做好保护站再确保他上来。这段绳距中打了三个冰锥做中间确保点,留下三个做保护站,因为这个冰况实在让我有点担心。攀完第一段绳距,做好保护站确保小段跟攀上来。还好无惊无险的跟到我的位置。


整理了一下绳索和装备,开始领攀第二段绳距,很顺利的过了这片亮冰区。从东北方向飘来一阵云雾,把我们笼罩在其中。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什么迷失方向的顾虑,向上就是了。



终于到达了山脊之上,整理一下绳索,在手上绕了几圈绳环,结个短绳组继续前进。


开始一段山脊很宽,后面逐渐变窄,不是有点岩石和冰,还有不算大的雪檐,除了有点漫长,也没什么难度。


在山脊上看伦茨尖峰东北壁


快到顶了,我沿着山脊右侧的冰雪路线继续向前,结果那段实际是以前的登山者从伦茨尖峰穿越留下的,导致我错过了常规路线登顶的那条在山脊左侧的岩石路线。这段雪岩混合路线有点陡,小段觉得他有点够呛,于是解开了结组绳,我solo那一段。在攀爬了一段之后找个稳定的立足点把拖在后面的10来米绳子收回来绕在肩上。


顶峰的十字架就在眼前,最后一段完全是岩石。终于站在十字架旁,用一根扁带环把自己确保在十字架上,登顶Nadelhorn了。
小段翻到了山脊左侧,找到了那段最后冲顶的常规路线。朝他远远的挥挥手。


地图得在google earth上做。



攀登路线,红色为计划C路线,基本上是实际攀登路线,蓝色为计划B,也就是伦茨尖峰东北壁直上路线,转伦茨尖峰-纳德尔洪峰穿越连登,沿红色路线下撤。绿色为伦茨尖峰翻越路线,至多姆峰西壁(西壁没有在图中显示)



下面是救援部分

从Nadelhorn顶峰的岩石路段下来之后,我同伴小段结组延冰雪为主的东北山脊下撤。携带的是60米的单绳,绳结之间12米左右,再绕了几圈拿在手上,保持间隔2米左右,结成短绳组,他在前,我在后,一旦沿着山脊两侧的雪坡发生滑坠,可以尽早拉住他。小段体能不是很强悍,冰雪技术也不算特别扎实,延山脊下撤过程中走走停停,在比较狭窄陡峭的路段更是小心翼翼的通过。因此耗费很久才下撤至3800多米高度的山坳windjoch。从这里转向一个40度不到些的大雪坡可以下撤到近3600米的霍巴尔姆冰川Hohbalmgletscher,这条路线也是Nadelhorn的常规路线,每天有不少人延此路线攀登,足迹十分明显。雪坡的雪很厚,也很软,走了一段路后,小段提出把冰镐插到包上,换登山杖,在换登山杖的同时,把手上的绳圈放开,两人之间保持10多米的绳子。之后的下撤过程中,经常是我连跑带蹦追到他身后,然后等他往下走,绳子张紧然后继续跑一段追上他,再继续等,因为这样的节奏比较轻松。
走着走着小段突然半躺着开始往下滑,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识的采用的坐式滑降还是滑坠,然后就被绳子拉住跟着往下滑。我赶紧抓住冰镐翻身面向下开始制动,也不知道多少米,反正不是很长,我俩都停住了。我十分恼火对着他呵斥:你到底想干吗。因为这个坡度在我看来似乎不那么容易滑坠,但如果是滑降,至少一是要和同伴沟通好,而且要用冰镐或者登山杖控制速度。小段一脸茫然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事后他说,他有点崩溃了,靠!)。接着他又滑下去了。我只能继续用冰镐制动,明显感觉到绳子向下的拉力比上次更强,然后,我就停下了,眼前出现个冰裂缝。裂缝不算很宽,应该是Bergschrund(不知道怎么翻译,一般就是雪坡冰壁下方,流动冰川和静止冰川之间那条裂缝)。我趴在裂缝边缘,手似乎能够着裂缝对面一侧(也许记忆有误,但却是比较窄)。我也没有想到人会跌落进去,只是找小段,对他这种登山过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想狠骂一顿,但是人找不到了。随后他的声音从裂缝中传出来,我才意识到他跌落进冰裂缝了。
趴在裂缝边缘我先询问他的状况。裂缝很深,有10来米,看不见他人,但没有受伤,底下是一条暗河。还算好,他没有落入河中,站在了裂缝里的一块大冰块上。我在上面问他能不能用两根辅绳通过普鲁士抓结进行自救,爬上裂缝。被告知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用绳子放下一把冰镐,外加他自己的一把(带了两把,其中一把在坠落中掉进暗河),让他攀冰上来,同时取下reverso给他作顶绳确保。但爬了两步就上不来了。至此自救已经没法进行了。欧洲罕见的持续高温使冰川融化得很厉害,看得见裂缝里的冰在哗哗的向下滴水。小段身上的不知品牌的冲锋衣开始渗水,小段在下面喊冷。我脑子里开始梳理各种救援办法,如果采用普通的冰川裂缝救援,首先需要冰锥做一个可靠的固定点,之前攀登过程让我坚信以目前冰的状况做到很难。如果用冰镐埋一个deadman也很难靠谱。小段站在冰块上,我一直通过reverso利用绳子确保着他,防止因为体力衰竭掉入暗河中。而且根据过去救援训练的经历,让我很没自信,独自一个人利用救援系统把体重88公斤的小段从10多米深拉出来。更何况本来体能就接近极限的他在挨冻之后能否穿着湿衣服穿过冰川,再沿着岩石下撤近400米回到hut。因此我放弃了对他进行救援的努力,决定呼叫瑞士的高山救援。
好在每次登山前都会高山救援作为最后的应急方案,所以立即就通过手机联系上了瑞士的高山救援,把我的方位,海拔高度,衣服穿着,现场状况,以及联系方式通知了对方。高山救援也告诉我尽快赶到。
裂缝里的小段越来越冷,不断喊着“抗不住了。”我趴在裂缝边缘和他大声对话,让他保持清醒的意识。也因为焦急,不断和高山救援保持通话,当时的心态,觉得救援直升机应该和消防车或者救护车一样说到就到。
手机里的高山救援一再要求我保持耐心,注意和小段喊话,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嗓子喊哑了,在难熬的半个多小时后直升机出现了。我高举双手向对方示意,这个手势代表Y,即yes,在救援中表示需要帮助(否则就一手向上,一手向下,代表N)。这架SA315B轻型直升机向我靠近,一瞬间感觉到强大的气流。接着直升机向上,飞到windjoch山坳的视线以外,过了一会儿在我附近盘旋了一阵以后就走了。我一下急了,刚才和飞行员已经有了视线接触,不至于没看见啊。怕万一中间沟通有误,我赶紧再次联系高山救援,对方说他们的人应该正在接近我们。
过了一会儿,雪坡顶端出现了三名救援人员,其中一个拖着展开的睡袋大小的大包。穿着一水mammut,岩盔,高山靴,冰爪穿着齐全,戴着耳机的救援人员快到我跟前的时候,他们小心翼翼的勘探着雪坡,以防跌落裂缝。也难怪要半个多小时,毕竟启动直升机和启动汽车还是有点区别的。
到了我身边,让我解开reverso,并且退后。救援人员打开那个大包,取出三根钢管,在裂缝口上支起个大三角架。然后准备绳索等装备,其中一人用把锁连上绳索,另外两人把他放下裂缝。这个时候从雪坡上方又下来了两名救援人员,4个人通过手钻驱动滑轮,小段就这样瑟瑟的被拉了上来,接着另外那名救援人员也跟着上来,终于安全了。
一名救援人员让我脱下冰爪,把所有装备都塞入包里,慌乱中丢了一个头灯和reverso。然后用他们的绳索结组下撤到冰川下方平坦处。很快直升机在身边降落,我和小段低下头猫着腰坐了进去。SA315B直升机只有两排,前排两座是两名驾驶员,后面三个座位被我和小段以及背包占据。直升机把我们直接送到 1800米的saasfee一处停机坪,在那里的救援人员在接应,下了直升机,小段安排坐进旁边一架AS350直升机里,脱下鞋袜和外衣,用毯子裹着。我在旁边填写一些表格什么的。在这个空档和救援人员聊了会儿。顺便说一句,在瑞士,空中救援基本由两个组织负责,AirZermatt和REGA,前者负责 Valais地区,后者负责瑞士其余地区。AirZermatt也是世界顶尖救援力量,和尼泊尔方面合作建立了一支空中救援队。今年4月26日,在马纳斯鲁6000多米高度营救了属于韩国登山队的7名登山队及夏尔巴,28日在安纳普尔纳6950米高度营救了3名西班牙登山队员,这也是目前空中救援的高度纪录。在中间这段闲暇时间里,我和他们聊了一会儿,顺便奉承了几句。一名救援人员指着飞行员说,Dani,就是他在喜马拉雅飞的。这下牛大发了。

Dani Aufdenblatten
http://www.air-zermatt.ch/air_ze ... ent=DE963&id=11

新闻报道
http://www.explorersweb.com/air/news.php?id=19287
http://www.explorersweb.com/air/news.php?id=19305

然后,我坐进AS350的直升机,陪着小段被送进附近城市visp的医院里作全身检查。当晚在病房里拿了三张椅子搭了个床睡了一晚。
周四中午才离开医院,回到SaasGrund宿营地清空攀登装备。老板娘看见我问我爬山爬得怎么样。我回答很不咋的,同伴掉进冰裂缝里。。。。。。老板娘很吃惊的说,原来昨晚的直升机声音是你们。靠,出名了。我问她,你觉得这个救援会登报吗,要能上报那我得买一份留个纪念。她回答,估计没戏,这里只有死了人才会上报。
当天下午背着空包又一次从saasgrund上升1700米回到hut取回留在上面的装备。Hut的主人,长着啤酒肚的peter当年曾经是牛比的高山向导。我和小段缓慢的攀登和下撤速度已经让他十分着急,甚至和hut里其他的高山向导们商量,是否采取什么措施寻找我们,实在是惭愧。深深的感激了 peter,并表示,这次原计划的lenzspitze东北壁无法实行,俺胡汉三还会回来的。之后,背着背包重新下撤。天色渐晚,戴上备用的头灯,右侧膝关节旧伤复发,剧痛,脚底板像是磨烂了,脚后跟也磨破了,还肿起来。基本上没有制动能力,不敢走快,再加上天黑,更不敢快了。虫子在眼前飞来飞去,不时还往鼻孔里钻,NND,只好关上头灯,站着等一会儿,等虫子飞走继续走。总之,这段路苦不堪言。山上部分还有trail,到了山下靠近Saas Fee的时候过一大片草地,看不清路,各种虫子更加猖獗,直往脸上扑。只好迎着Saas Fee的灯光走。忽然看到周围有很多发光的亮点,头灯照过去,靠,全是牛。走牧场里去了。赶紧加快脚步,赶上发情的公牛就惨大了。回到营地半夜一点。

总之,这次攀登教训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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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9 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born from the simulation
虾总,我们有一位老朋友叫应然的,也在德国。他给我发短信说在科隆户外展见过你,叫我代他向你问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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